1 某区立医院就诊

2021年9月份的一天姐姐给我打电话说母亲腰疼,让我陪她去医院看看,我答应了。电话里大致问了一下母亲,母亲说可能是弯腰捡垃圾的时候伤到了,因为她弯腰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咯嘣响。见面时我问她哪里疼,母亲比划了一下位置,大致是靠近肾的位置,我记得母亲动手术的地方是腰椎,但她比划的地方应该没有骨头才对,我心想这里没有骨头咋会疼呢?此时的母亲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我和母亲打车去了区立医院,区立医院是一家二级医院,由骨科医院改的,心想骨科门诊水平应该也不错。

门诊楼入口处有工作人员查验健康码以及测量体温,导诊台听了我的描述后建议我挂骨科的号,然后我挂了一个普通号,医生询问了大体情况说他个人觉得没啥问题,也没必要进一步检查,可能就是拉伤。医生准备打发我们走的时候母亲坚持让大夫开点药,大夫开了点麝香追风止疼膏。一盒四贴售价90多块钱,拿完药我带母亲往回走,走出门诊楼,我把与大夫的对话又跟母亲说了一遍:大夫说没啥问题,就是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可能一个月,也可能半年,恢复时间因人而异;这个膏药是好药,一贴将近20块钱,你先贴着。走出院门外我又问:大夫说没问题,咱们是打车回去还是坐公交?母亲答都行,我带母亲奔去了公交站。母亲还不会刷公交卡,不知道该把卡放到POS机哪里。等她坐好我又教她:看到POS机上有个一道比一道长的曲线了吗,那个位置就是刷卡的。母亲稍微抬了抬身子看了一眼POS机,然后摇摇头。我又换了个方法:POS机上有眼儿一侧是刷手机的,另一侧是刷卡的。母亲这次搞明白了。

回到我姐家,母亲中午给我做了一顿午饭,是鸡翅根炖土豆块,主食是米饭。吃饭的时候,母亲说鸡翅根油水有点大,最后把鸡翅根都夹到我碗里,翅根吃起来确实有点油腻。我心想这翅根肯定没有先焯水,因为我小时候吃肉的机会很少,母亲是舍不得浪费掉这点油水的。从小到大一直吃母亲做的饭,我怎么也想不到这是母亲最后一次给我做饭吃。

后来我嫌医院门诊没法报销药费,就让媳妇去社区医院拿了几盒同款膏药,社区医院门诊拿药是可以报销的,我周末又给母亲送了过去。

中秋节的时候,我带了月饼、梅林罐头、还有一些零食,到了发现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我有点意外。中午的时候,我跟母亲说你吃罐头吧,这个罐头是猪肉做的,你没吃过,挺好吃的,我吃个月饼就行了,中午咱俩不用做饭了,母亲也同意了。

过了几天姐姐打来电话说母亲还是腰疼,让我带她去医院看看,这次是我媳妇带着母亲去医院的,去了区立医院拍了个X光片,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媳妇把我母亲送回我姐家,发现杯子有点脏,就主动帮母亲刷了一下,并烧了一壶热水,母亲也因为这件事而开心。由于这次去医院来回都是打车,母亲还吐槽我上次带她坐公交车。

2 某附属医院就诊

9月底的时候姐姐又打来电话说母亲又腰疼了,这次描述的有点严重,说母亲疼起来的时候会捶床。我说那我们这次去某附属医院去看看,这个附属医院是一家三甲医院,在当地小有名气。我一大早来了医院,等母亲到的时候我闻到母亲一身的膏药味,并且需要人搀扶着才能走路了,姐姐让我在医院门口租了一辆轮椅,姐姐推着母亲进了门诊楼,我去挂号的时候发现近几天的号已经都没了。于是我又去急诊处跟护士说了一下情况,护士说应该到脊柱外科挂号,急诊没有脊柱外科。

医院门诊还没到上班时间,我打算去脊柱外科咨询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粗略看了一眼楼层指示,直奔骨科楼层,上去之后才发现这层很可能是住院病房,疫情期间病房封闭管理,我没法进去,按了按门口的通话门铃,护士告诉我这是病房,脊柱外科在3楼。于是我跑去3楼,我问签到处的护士能不能加号,护士让我问大夫,但大夫还没来,我等了一会儿看见一个人手拿着白大褂,边走边穿,接着进了诊室,我判断这就是脊柱外科大夫。我怕一会开诊没机会进去了,就主动敲门问医生能不能加号,医生说得11点之后看情况再说,如果有空闲可以加号,要是过了12点就算他想加号也没法操作了。然后我又跑回急诊,问护士能不能走急诊看看,脊柱外科最近几天都没号,护士跟我说急诊通常处理的都是那种不马上处理就会威胁生命的情况,护士见我再三坚持就让我进去问问急诊的外科大夫,大夫说他这只能处理外伤。

考虑到可能要白等一上午,而医院下午又没有大夫出诊,于是作罢,出门还了轮椅,然后打车去中心医院,中心医院是一家三级医院,医疗水平要比附院差。刚上车,司机问我咋不在这看病?我说最近几天都没号,司机吐槽说看个病还得挑日子,然后一脚油门出发了。

3 某中心医院就诊

到了中心医院,又租了一个轮椅,同样是姐姐推着母亲,我则直奔挂号机,发现还有号,心想谢天谢地这里还能挂上号。当天出诊的只有一个专家号的大夫,大夫叫赵新卫,职称是副主任医师,诊室门口的墙上挂着一个厚厚的液晶屏,屏幕显示坐诊医生姓名和照片、当前就诊患者的姓氏和就诊序号,屏幕下面有一块密密麻麻的排列成长方形的若干小孔,打眼一看那是一个喇叭,上一个病患看完医生,这个机器会喊下一个病患进入。我们在诊室门口焦急的等着,在我们前面还有好几个号,虽然知道我们还要等好几遍语音播报才能轮到母亲,但每次语音播报都会去看一眼屏幕,每叫一个号都希望对应的病患不在跟前,我还在心里默念不在不在…。如我所愿,机器重复喊了3次,有一个病患没到,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机器一开始播报母亲的名字我们就进入了诊室,这时候上一个病患还在跟大夫交流,只记得那个病患问大夫明天还是你坐诊吗?大夫答,我也要休息,但我那个同事的水平也很高。大夫询问了母亲大体状况后,然后让母亲趴在床上,他则用拳敲了敲母亲的腰椎,刚开始敲的时候母亲喊疼,复敲又不疼了。大夫怀疑是压迫神经了,看了我们带的X光片后先建议我们做个核磁共振,出来结果再看。

出了诊室之后我跟姐姐说光凭大夫敲的那几下我就觉得比区立医院那个大夫靠谱,心里也放松了一些。我缴费之后准备推着母亲去拍核磁共振,但发现当天的核磁共振已经排满了,只能约明天之后的时间。趁着没人的时候我又进了拍片室问大夫能不能加班帮忙拍一个,我可以给200块钱红包,拍片大夫很不耐烦的拒绝了,说他现在已经是在加班了。我又灰头灰脸的出来了,犹豫要不再换个医院看看?可是再换医院又要跑好远的路,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只好预约第二天拍,当我再去核磁共振室预约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大夫态度好了许多,我约了第二天上午11点左右来拍。

第二天母亲到了,我安慰母亲说拍核磁共振时间会长一些,可能要20多分钟,还会比较吵,拍的时候我们都要出去,你有啥事喊我就行,我就在门外面。母亲听完也没有说啥,但我心里清楚拍核磁共振很吵,我在外面根本听不到母亲说话。我和姐姐扶母亲躺好之后就出去了,整个拍片过程大概持续了15分钟,拍完核磁共振之后门诊医生已经下班了,我去自助机挂了一个下午的号,这天没有专家号于是挂了一个普通号,这个大夫叫李根,职称是主治医师。

挂完号我问母亲和姐姐要不要吃饭,中午回我那休息一下?她俩说不饿,就在医院呆着吧。我怕她俩假客气又再三确认,然后我跟媳妇打电话说不用做饭了,我们中午不回去了。就这样我们三个没吃饭一直坐到大夫开诊。母亲坐累了姐姐就扶她起来站站,后面我跟姐姐都不想动弹了只想坐着歇一歇,母亲就独自站起来走几步再坐。

下午李大夫在电脑上打开片子,看了一下说是骨折了,需要住院,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就打电话联系病房,让病房准备接收。他见我有些迟疑,又补充了一句:她都骨折了,你还让她回去?我答:那住院吧,我陪床。李大夫又接着开了我和母亲核酸检测的单子。

我推着母亲出了诊室,抱怨了一句:咋又骨折了?我推着母亲出了门诊楼直奔脊柱外科病房楼,脊柱病房楼门前有一个长坡,推轮椅有些费劲。